谢诏停下脚步,低眸看着苏沅,月光下,苏沅瞧不清谢诏的神色,只是觉得他今日似是十分不悦,像个小刺猬一般,恍惚又回到了小时候。
别扭的很。
苏沅好声好气道:“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苏沅的语气太过温柔了,倒让谢诏眼底的冰化了几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或者我们去买,别吃这个了。”
苏沅这当方才明白谢诏在别扭什么,她侧头道:“你在吃醋?”
“……对。”
苏沅抬眸,眼中古井无波,“菜没有错,何必和它们为难。”
谢诏眸色微沉,“那我和你为难?”
苏沅戏谑道:“那谢大公子想如何与我为难?”
谢诏不说话,大步上前开了院门,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谢诏将门落了栓方才道:“你现在与裴行简走的太近于你于他都不利。”
“我明白。”
“你既明白为何还……”
苏沅谓叹道:“我只是想看看简哥哥何时会对我吐露真相……”
或者,他根本不想说。
谢诏见苏沅脸上还夹杂着几分苦笑,沉默了下,“他今日来,是告知你蔡将军的事情?”
“对,蔡府上下一百余口,三日后会在左子岭被流放,一路上必定艰难无比,我这几日得早做准备。”
“你身上的银子可够?”
“还有一千两。”
“你留一些,剩下的我和
子衿凑一凑,同时在朝中打听一下,看看这次负责押运的是谁?也好打点一下。”
苏沅点点头,蹙眉道:“我只是担心魏侯会有所动作。”
“如今这个地步,陛下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护着蔡府,但是既然留了蔡府上下的性命,那么锦衣卫也会暗中盯着,不太会让人钻了空子。”
“我只怕若真出了事就迟了。”
“那你想如何?”
苏沅有些头疼,她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谢诏点点头,“你不要太担忧,如今此事根本牵扯不到魏侯身上,若他聪明点,此刻知道明哲保身,此时不要再跳出来,最好;
陛下已经杀鸡儆猴,此事就算轻轻揭过,他不追究,但若是蔡将军在流放途中被人杀了,那么陛下未必不会再次追究;两相权衡,魏侯即便再笨,也不会轻易动手。”
苏沅有些关心则乱,事实上谢诏说的在理,此刻风头正紧,怕是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个尾巴被捉住,那么就是带出萝卜拔出泥。
即便魏侯笨,那么幕后之人可不笨,不会任由他再跳出来。
如此一想,苏沅倒是放下心来。
她将食盒打开,侧目瞧谢诏,“你当真吃过不吃了?”
谢诏鼻尖动了动,“没有,还没吃。”
苏沅知道谢诏动了心,轻轻念叨:“乌皮鸡,酥样子肉,椒末羊肉,豆汤,泡茶。”
谢诏咽了下口水,“看起来不错。”
苏沅梨涡浅
浅,笑意温和明媚,“不吃白不吃?当真不吃?”
谢诏指尖轻轻点了点食盒,眸光浅动,“为何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