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站在床边,微微皱起眉头,伸出右手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她缓缓放下手臂,纤细的手指开始慢慢地解开身上那件外衣的纽扣。
随着纽扣一颗颗被松开,她白皙如雪的肩膀慢慢露了出来。
霍砚庭原本平静的眼眸突然间变得深邃起来,仿佛一潭幽不见底的湖水。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姜沫那双如同羊脂玉般洁白细腻且修长的手上。
只见姜沫不紧不慢地脱着外衣,随后将其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其实她里面还穿了一件薄衣,只是在这样沉静地氛围中竟莫名生出几分暧昧。
姜沫对此好无所觉,她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
当她抬起头时,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直直地望向霍砚庭,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上来。”
姜沫朱唇微启,吐出这两个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既像是下达命令,又好似提出某种要求。
霍砚庭微微眯起双眸,深沉的眼眸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思绪,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深意。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半晌都没有任何举动。
姜沫有些不耐烦,她皱起眉头,嗓音更冷:“如果你还不想猝死的话,就赶快过来睡觉,别磨磨蹭蹭的。”
如此粗鲁的邀约,实在不像是一个女人正在邀请一个男人上床,气氛荡然无存。
听到姜沫毫不客气的催促,霍砚庭的眼皮轻跳。
缓缓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一角,然后侧身躺到了姜沫身旁。
就在他躺下的那一刹那,一股清甜淡雅的药香瞬间扑鼻而来,如同轻柔的微风一般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
这股独特的香气让霍砚庭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这份清新与甘甜全部吸入肺腑之中。
姜沫没有靠他很近,确保他能够汲取自己身上的药香后,缓缓闭上眼眸。
两人同塌而眠,中间却好似隔了一条银河。
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姜沫无法入眠,余光看到床前的茶几上隔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不由得好奇的拿在手上端详。
“这么老的物件,你在哪淘的。”
姜沫淡淡问道。
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是我母亲的。”
“伯母的?”
姜沫转动着收音机,不小心碰到了开关,随后便听到收音机里响起一段音频。
声音很年轻,有些清冷,甚至有点耳熟。
这不是……
她之前的广播播音片段吗?
怎么会被收录在这里面?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均匀。
姜沫听到男人缓慢而又低沉的声音。
“她的声音可以助眠。”
霍砚庭说。
姜沫沉默了。
过了会儿,她问:“管用吗?”
“偶尔。”
霍砚庭嗓音越来越沉。
姜沫眯了眯眼:“你还关注主播?”
“不关注。”
霍砚庭沉声道:“从我在我母亲的遗物中找到这个录音机,这段音频就已经在了。”
连着好几夜都没睡好的男人,逐渐阖上了双眸。
姜沫没有再打扰他,听着收音机里自己的声音无端觉得有些怪异。
夜半时分,听着她的声音睡觉吗?
姜沫唇线紧抿,嘴角隐隐抽了抽。
然而,很快她便眯起眼眸。
霍砚庭的母亲去世已经将近二十多年了,而她的这段录音是在去F州之前,也就是三年前在一家小众播音频道录的。
为什么三年前的录音会出现在二十多年前的收音机里?
这很诡异……
窗外雨声渐渐小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
“霍砚庭。”
姜沫轻唤了声。
没有任何回应。
她缓缓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上外衣,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衣服,翻过玻璃窗,纵身一跃。
霍家看守森严,却无一人发现姜沫的踪迹,她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