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里，“老瞎子”又问了张乾几次，张乾的回答都是大同小异。

主要是因为，养父从小教育自己要“做真我”。

所以，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回答，养父必然叹气不止，但是，张乾还是没有更改自己的答案。

“老瞎子”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他生命弥留的时候。

那时候的“老瞎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单薄的被子。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却还是看着坐在床边的养子，问出了那个问题。

“乾儿，你觉得学了这些道术，有什么用？”

“是为了赚很多很多的钱。”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老瞎子”倒是没有叹气，或许是因为没有叹气的力气了吧。只不过，他的眼睛变得黯淡了一点。

或许是在为了没有改变自己的养子而愧疚。

“父亲，学道术为什么不能是为了赚钱呢？”

“老瞎子”的脑袋动了动。

张乾又继续说道：“父亲，我知道您是怕我学了道术，为了赚钱而作恶。但是，有了道术，用来行善也是可以赚钱的呀。”

此时的“老瞎子”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养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父亲，我答应您，我的道术必不用来为恶。赚钱也只靠行善。”

得了保证，“老瞎子”的整个身体似乎都轻松了一点。眼睛似乎又变得光亮了一点，嘴角轻轻抖动，似乎是在微笑。

或许是回光返照，些许的力气又回到了“老瞎子”的身体上。在张乾的帮助下，“老瞎子”颤抖着双手，从床边的一个抽屉里翻出一个白色的猫咪玩偶来。

玩偶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却制作的极为精细，各处细节栩栩如生。表面十分光滑，让张乾以为这是一个陶瓷的玩偶。

张乾颇为奇怪，没想到自己的养父竟然还有把玩玩偶的习惯，以前竟是从未发现。

“老瞎子”不知道张乾的内心想法，他颤抖的把猫咪玩偶放在了张乾的手上。猫咪玩偶静静的躺在张乾的手掌上。玩偶的双眼似乎闪过一丝绿色的流光。

还没等张乾仔细观察，“老瞎子”的手掌已经包在了张乾的手上。让他握紧了拳头，将猫咪玩偶整个的握在了手里。

一股力量从自己养父的手掌上传来，随即张乾的手心感到一股针扎般的疼痛。

便在这时，“老瞎子”的手无力的滑落了下去，而张乾也无心管自己手心的疼痛。甚至在焦急间，竟是玩偶也掉在了地上。

张乾起身喊着自己的养父，只是，“老瞎子”再也没有回应了。

为自己的养父办理完后事，张乾有一些疲惫。来到了养父生前住的屋子，坐在了床边，久久的沉默不语。

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嘴里是一股奶里奶气的声音：“饿死我了，有没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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