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北尘俯视着脚下的女人,她的衣服被咬得破破烂烂,伤口浑身上下都是。
苍白的唇瓣干裂,微微启着,仿佛想要斥诉什么,那双清澈的眼眸没有了光芒,却仍折射着一股强烈的倔劲,长发凌乱如草,搭在她左脸颊,掩饰住了她的疤痕,她的脸容在浅淡的月光下显得凄惨而艳丽。
薄北尘环视了情形惨烈的前院一圈,看得出来,刚才她跟保罗希腊经历过一番激烈的博斗,不是她死,就是它们死。
求生欲,是人的本能。
脑海里,划过一幅残破不堪的画面,他仿佛在她的身上,看见那个年少时的自己……
薄北尘眼底的寒意裹挟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良久,薄北尘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对她采取更严酷的措施。
只冷冷地撇下一句“把保罗和希腊好好下葬”便扬长而去。
后面发生什么,沈星云都不知道了。
因为那晚过后,她昏迷了足足一周。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耳畔传来薄老太太的声音。
“赵医生,你好生看顾着星云,要是她醒过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赵医生殷勤地答应着。
“奶奶……”沈星云虚弱地喊了一声。
薄老太太又惊又喜,立马坐到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星云,你可终于醒过来了!你昏迷的这一周奶奶都担心死喽!”
她说着,要扶沈星云起来。
沈星云却下意识地一躲,这一动,浑身都疼。
薄老太太以为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惭愧地道:“星云,您别生奶奶的气,北尘醒来的那天,我刚好在华山寺闭关祈福,我没有想到他会对你做出那么狠的事,所以才让你受了这样的苦,以后我一定会让北尘好好待你,你就安心留在薄家吧。”
面是对薄老太太的一番宽慰,沈星云里却没有一丝的安心。
原本她以为,留在薄家起码可以寻得一分庇护,但她现在发现,薄北尘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人!
“奶奶,我想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