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吕绍,薛蕙的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
她一面铺着床,一面扭头看向坐在软榻上看书的萧纪:“吕绍没有翻身之地了吧?”
萧纪正端起手边茶盏要饮茶,听见此话,动作顿了一下,头也不抬道:“他活不了。”
语气虽淡,却莫名透着些冷意。
他既都这么说了,薛蕙便不多问什么了。
夜色渐深了,萧纪放了书,一抬头,发现薛蕙在铺床:
“你手臂有伤,叫丫鬟进来吧。”
“皮外伤,早就好了。”
只是擦破了皮,那日流的血多,瞧着吓人罢了。
穆琬后来送了止血的金疮药来,伤口结痂都掉了。
她沐浴过了,略微湿润的长发披在脑后,身着湖绿色丝绸寝衣。
葱管般细长的手指放了帷帐,见他还坐在软榻上,便轻声唤他:“你明日要早起,早些歇了吧。”
未施粉黛的面孔莹润透亮,双眸更是犹如天上碎星,熠熠发光。
萧纪心跳漏了一拍。
他站起身朝她走去。
薛蕙已躺进了拔步床的里侧,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新婚那几夜他们还睡同一个被窝,但这些日子萧纪回来的晚,怕吵醒了薛蕙,索性另安置了一床被褥。
萧纪挥手灭了屋里的烛台,弯腰上了床。
眼前陡然陷入黑暗,眼睛一时没适应过来。
薛蕙眨了两下眼,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身侧微微下陷,随后一道滚烫的身体贴到她身边。
她呼吸轻窒:“回你的被窝去。”
有浅笑落在她耳侧:“冷。”
他浑身烫的像火炉,真是睁眼说瞎话。
黑暗中,薛蕙的耳朵滚烫,因着他的动作,连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