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说完,目光坦然地看向乾皇,神色从容,毫无躲闪之意。
此时的大殿内,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乾皇静静地看着陆尘,心中暗自思量。
“你倒是有几分机敏!”
略微停顿了一下,乾皇对陆尘说道:“革去你虎威大将军之职,交出虎卫营军权。”
“并追缴南疆的二十七万两黄金!如此惩处,你可心服?”
说罢,乾皇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陆尘身上。
后者身姿挺拔,尽管面对如此重压,却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度。
他微微欠身,沉声道:“微臣不敢抗命,对于革职与交出军权,微臣并无异议。”
然而,说到最后一项时,他的语调陡然一转,面露无奈。
“唯独这第三项,恕微臣实难从命!”
“那二十七万两黄金,已悉数被微臣所用矣!”
陆尘的话音刚落,如同石破天惊,在大殿内激起一片涟漪。
乾皇闻之微愕,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而站在一旁的林长风与赵德茂,更是面露惊骇,彼此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赵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问道:“二十七万两黄金,不知驸马爷如何调度?本官亦甚为好奇!”
陆尘面色淡然,目光却如刀锋般犀利,直视赵德茂。
“丞相门下三子,历年来花费岂止二十七万两之数,若欲究其理财之道,丞相何不询自家公子?”
此言一出,赵德茂脸色陡变,却又无法反驳。
此刻,乾皇依然保持着威严,目光再次投向陆尘。
“你须给朕一个说法!”
然而,陆尘面对乾皇的质问。
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愈发泰然自若。
“六百工匠重筑南境三州,三种新式谷种播撒沃土,民生之衣食住行,皆赖此金!”
“乾皇陛下,你觉得这二十七万两黄金,是否足矣?抑或仍嫌不足?”
陆尘的反诘,如同利箭直射乾皇心扉,令这位九五之尊,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殿内一时静得,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心跳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乾皇身上,等待着他最终的裁决。
“无论陛下撤去微臣的虎威大将军之职,或是剥夺虎卫营的职权,微臣均无半句怨言。”
“唯独这二十七万两黄金,微臣实在无法拱手献上!”
“狡辩!”
林长风怒喝一声,眼中凶光乍现。
“此金定是你私自吞没无疑,你所提及的工匠与粮种之事,不过是掩饰罪行的虚妄之词罢了!”
面对林长风的厉声指责,陆尘面不改色。
他直视对方,质问道:“飞鹰大将军,您是否还记得林浩出征前,向皇上立下的军令状?”
“如今林浩身在何处,又受到何种处罚?”
“微臣虽归来稍晚,但恳请飞鹰大将军明示。”
“乾皇对林浩的处置结果,也让微臣见识一下,乾皇的赏罚之公正严明!”
陆尘特意加重了,“赏罚分明”四个字的语气,
林长风被这一问噎住,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乾皇对林浩的宽容程度,众人皆知。
此刻提及,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乾皇目光缓缓扫过,林长风与赵德茂二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悄然升腾。
他挥挥手,示意陆尘退下。
陆尘微微躬身,步履沉稳地退出了大殿。
待陆尘离去,乾皇目光犀利地盯着,仍跪于地的林长风与赵德茂。
“你们二人未能成功制衡陆震南,朕并不打算加以责备。”
“然而,你们竟然被陆尘一人,驳斥得哑口无言,真是为朕脸上增光啊!”
“乾皇陛下,皆因那小子太过狡猾!”
林长风急切地辩解,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适才陛下所闻,其言辞锋芒!”
“其言有何不妥之处?”
乾皇冷然反问,眼神冷漠。
“若你们行事光明磊落,他又怎会借此作为利器,来攻讦你们呢?”
赵德茂并未做过多辩解,只是低头认错。
“微臣无能。”
而林长风也低声自责。
“微臣教子无方,愧对陛下信任。”
乾皇闻言,发出一声长叹,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罢了,此子性情跳脱,暂不宜放任,就让他去户部收拾那些残局吧!”
“户部的繁琐账务,足够让他头疼不已。”
乾皇的话语中,透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丞相,你要记住,他不仅是户部侍郎,更是朕的驸马!”
“朕希望他能安分守己,所有行为都在朕的视线之内!”
“微臣,谨遵圣谕!”
赵德茂与林长风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