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紧跟陆尘身后,两人逐渐融入夜色,消失在田志刚的视线之外。
田志刚呆立原地,目光久久地追随着,陆尘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真的就这么走了?”
田志刚的思绪纷飞,心潮起伏。
既惊讶于陆尘的智谋,又对未来充满了困惑。
“主公,田志刚能否为你效力?”
此时,苟天适时插话,笑容满面地询问陆尘。
陆尘悠然一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苟天。
“还是苟军师知我甚深,我并非想让田志刚,成为我手中简单的棋子。”
“此刻,田志刚的心海深处,我已悄然植下了一颗种子。”
“无论未来局势,如何变幻,他都将沿着我布局的道路,步步前行。”
想象着五皇子,在得知此事后的反应,陆尘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彼时,五皇子必定急于,从田志刚口中探知实情。”
“而田志刚,早已被我预设的剧本所引导。”
“他会依照我的意愿,说出刚才那段话,作为换取五皇子信任的筹码,直至成为五皇子身边的亲信红人。”
陆尘面色如古井无波,话语却字字如刀。
“待他真正踏入五皇子的核心圈子,对我,除了无尽的惧意,再无其他。”
“这份惧意,将成为驾驭他的无形枷锁。”
苟天闻此,不禁低语轻笑。
“面对如此恐惧,这类人心中,往往只有两条出路。”
“要么奋起抗争,试图击溃恐惧,要么在恐惧面前卑躬屈膝,任其主宰。”
苟天凝视着陆尘,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主公高瞻远瞩,断其一臂。”
“不仅让他身体受创,更在精神上给予重击,使他始终处在恐惧之中。”
“从此之后,他再面对主公,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将会迫使他唯有臣服,绝无反抗之心。”
陆尘面色沉静如水,继续说道:
“要彻底击垮一个人,关键在于攻心,让其见你就心生寒意,如见鬼魅。”
“而我,既是知晓他所有秘密的人,又是给他留下,不可磨灭伤痕的施暴者。”
“双重压力之下,他再见我时,那股源自心底的恐惧,必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陆尘转头看向苟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探寻之意。
“对于这种心理战术,苟军师应是深有心得吧?”
苟天嘴角微勾,由衷赞赏道:“主公之智,实乃人中龙凤,苟某敬佩不已。”
陆尘轻轻摆手,示意不必过多恭维,他早已洞悉一切。
“行了,你心中早已明了,无需多言。”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迈向马车。
“出发,直奔南境三州!”
与此同时,陆尘一行人的战略物资,从京城开始启程。
沿着秘密的路径,疾驰而出。
直至次日午后,五皇子才得到金元县的密报。
其上详尽记载着,陆尘近日的种种行径。
愤怒之下,书房内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怒气未消,五皇子旋即披上黑蟒袍,疾步跨出府门。
身后随从匆忙追随,马车疾驰,直奔皇宫而去。
宫门洞开,五皇子心急火燎地步入大殿。
径直来到乾皇御座前,将陆尘之事详述一遍。
言语间,满是对陆尘的愤慨,与对金元县百姓受难的痛心。
然而,面对五皇子的慷慨陈词。
乾皇却面色如常,静坐在龙椅之上。
仿佛听闻的,并非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而是寻常市井琐事一般。
这份超乎寻常的冷静,令五皇子心中疑云顿生。
难以理解自家父皇,为何对此事如此淡然。
金玉杰眉头紧锁,心中满腹困惑。
“父皇,此事非同小可,为何您竟无丝毫动怒之态?”
乾皇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金玉杰。
良久,他才徐徐开口道:“我听说,你与陆尘早有宿怨,当时或许你还以为,这只是你们年轻一辈之间的玩闹。”
“无论我这个皇帝,还是骠骑大将军,都应保持超然,不便插手干涉,是也不是?”
金玉杰闻言,脸色微变。
他深知,乾皇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此刻,更是直接点破了,自己曾经的私心。
他嘴唇微动,试图辩解,却又一时语塞,只能支吾着回应。
“我……”
“你什么?”
乾皇追问,声音虽平缓,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威严。
“我……”
金玉杰欲言又止。
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乾皇轻轻摆手,打断了金玉杰的思绪,语调依旧平淡如水。
“我已知晓,昨夜拨给陆尘,南征所需的所有物资,已经尽数启运。”
“如今,你希望我下令拦截那些物资,以此来弥补,你在金元县的损失,是不是?”
乾皇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