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小时，老海他们还没找来，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我会回这工厂，也肯定找向了其他地方。</p>

“诶，狗贼，你那些弟兄行不行啊？”向南醒了过来，“这里面全封闭，氧气太少，我们撑不了多久……”</p>

我心一沉。</p>

确实，这地窖在向南打开之前，本就封闭，只有向南打开时，才涌进了一些新鲜空气。所以我和向南，会双双昏睡过去。</p>

那么，这里面仅存的氧气，还真不一定能供我们再撑上多久……</p>

“放心，老海他们一定能找来。”我说着，又转移了话题，就扯些有的没的，想让气氛活跃一些。</p>

直到向南迷蒙着眼，反问了我一句：“狗贼，如果我们没被困在这里，但这就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你会怎么过？”</p>

尽管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但我还是耸了耸肩，说我估计会和所有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p>

“你呢南姐？你会怎么过？”</p>

向南一怔，转头瞧向了她身旁放在地上的红木箱子。</p>

我顺口问她，这红木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为什么林振东会用这红木箱子威胁她？为什么刚才在荒野上，她会不顾自身性命地去拿这箱子？</p>

向南沉默了许久：“狗贼，你真想知道？”</p>

我正想回话，却突地就想到了芸姐让我答应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向南这红木箱子。</p>

“也……不是很想。”我打着哈哈。</p>

向南瞪了我一眼，侧过脸，就盯着那红木箱子发呆。</p>

直到我们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p>

这一次，我们睡得很沉，醒来时，我只觉得我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p>

我推醒了向南。</p>

她眯着眼瞧了瞧我：““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啊……”</p>

“南姐，别说这些丧气话，老海他们……”</p>

“要不……”向南打断了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p>

“嗯？”</p>

“从前有个将军，足下育有一儿一女。“</p>

“将军希望他的儿子，能继承他的武勇，却不想，他的儿子少年早夭……”</p>

“于是，他找到了他女儿，把希望都放在了他女儿身上。”</p

“从那天起，他女儿就再也没有玩过洋娃娃，再也没有穿过漂亮衣服……”</p>

向南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去，良久，她再次看向了那红木箱子：“这个故事还真是短啊，短到寥寥百字，就能概括一个人的一生……”</p>

“狗贼……你不是问我，如果我的生命到了最后一天，我会怎么过吗？”向南撑着墙壁站起了身，“手机里有曲儿吗？”</p>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我也答应着随便放了一首。</p>

向南一愣：“我说的是戏曲。”</p>

我摇头表示没有。</p>

“算了……”向南转过身背对着我，也没再让我回避，就当着我的面，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打开了那红木箱子。</p>

那箱子里放着的，竟是一整套绣着凤凰的大红色精美戏服……</p>

向南一层层，细致地穿上。最后，回头望向了我。</p>

这一刻，她身上习武的架子、已经全都不在，仿佛她穿上这套戏服，也就变成了那水袖丹衣、风情万种的花旦名角儿……</p>

她捏着兰花指，脸蛋儿微微泛着红，那眉目中的含情，美得我眼里再没了它物……</p>

这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p>

手机里的曲子，适时地来到了那句女声的唱词。</p>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此生只为你挽红袖，三巡酒过月上枝头，我心悠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