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信封的那一刻,王老三瞳孔猛然一缩,呼吸一提,冷汗一下子就打湿了后背。他惊恐万分的看着地上的信封。
他没有管那个信封,倏然起身,就穿着条平角裤在房间检查起来。
窗户上夹的头发还在,地上的用蜂蜜拉出的一道道丝线也没有被踩到的痕迹,他仔细的检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然后外面的客厅,厕所什么地方都没有放过。
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房间很安全,没人进来。
可,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他床头柜上的衣服里?
他颓丧的走回房间,坐到床上,定定的看着地上的信封,就这样看着。
许久,他还是伸出手捡起地上的信封,放到自己眼前。看着信封的凸起,他大致猜到了里面是什么——耳朵,再根据凸起的地方的大小他甚至敢肯定不止一只耳朵。
他木然的撕开封条,拿着信封向另一只手里抖着,将里面的东西抖落在手心里。
这次他接的很稳,没像上次那样失手把东西抖出去。
里面东西也没出他的意外,的确是耳朵,而且还是三只左耳。
他除了在看见是三只耳朵的时候眼角抽了一下之外,面部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能这就是习惯吧,虽然只来了一次,但他却仿佛经历了千百次一般。
他又抖了两下,不过这次没有贺卡了,毕竟你不能指望萤火虫这个多动症儿童和扁鹊那个闷葫芦去写什么信,他们只对杀人感兴趣。
他很镇定的将耳朵放回信封,然后来到房间里的卫生间洗去手上的血水,然后顺便洗了个澡。
热水一滴一滴的拍打在他的头顶,然后顺着他的脖颈,下巴往下流。渐渐的,他的双眼重新恢复了焦距——他回魂了。
没有人会想轻松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尤其是他这种好不容易才出头的人。
他水都还没关就冲出卫生间,然后拿起手机。
嗯,没有未接来电。
他开始一个个的拨打他小弟的电话,这个接了,说了句话就立马挂掉然后下一个。很快,小弟的电话都被他打了个遍,二十多个核心小弟有五个打不通,死者应该是这五人里的三个。
“喜羊羊 美羊羊 懒羊羊 沸羊羊 慢羊羊 软绵绵 红太狼 灰太狼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
拿起手机屏幕一看,好了,死亡嫌疑人只有四个了。然后挂断电话。
他不着寸缕的瘫倒在床上,任由身上的水珠打湿了床铺,也任由厕所的热水在哗哗的流淌。
他现在很宁静。真的,放空了大脑,什么也没去想,什么感情都没有,就这样静躺着。
当你得知你将面对了一个强大的敌人时,你可能会害怕可能会反抗可能会放任自流,亦可能会大呼命运不公,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因为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敌人很强大,也知道他们掌控你的生死,掌控你的隐私,掌控你的一举一动。然而,你却连敌人的一点信息都不知道的时候,那种浓浓的恐惧会将你吞噬,让你窒息,甚至让你产生不了反抗的念头,成为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一切的恐惧皆源于未知。
“叮咚,叮咚。”
门铃声惊醒了躺着的王老三。
“谁,谁啊?”
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响起:“王老三,快滚出来!走了!”
“哦,哦。马上来。”然后就匆忙的往身上套衣服,跑了出去。
就在王老三跑出去没多久,那一直开着的沐浴喷头,被慢慢的关掉了。
萤火虫看着电脑前的画面啧嘴道:“啧啧,真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