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一日,从小到大疼爱她的阿耶,便会成为一具白骨、一捧黄土。
族老要给阮筝灌下安魂汤,免得她又要阻止封棺。
吊唁的客人无数,有资格过来的,无一不是地位尊崇地大人物,或不是远离官场的名士,他们疼爱阮筝,但也绝不会让阮筝在这样的时刻闹出笑话。
阮筝是他们阮家的骄傲!族老们只恨她不是儿郎,否则,她一定能和大郎(阮符)一起,支撑起阮家的门楣!
阮筝被乳母紧紧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面容被盖上,封死......她忽然哭了起来,道:“金珠!阿耶还没有含珠!”
阮皇后陪嫁里有一颗极为罕见的金黄色珍珠,后面给了阮筝,她一直随身携带放在荷包里,“不要关!不要关!”她边哭边从荷包掏出那颗龙眼大小的珍珠,却被阮符给阻止。
“阿听。”阮筝愣愣地看着阮符,只见兄长对她微微摇头,阿耶并不是正常的寿终正寝,尸身、也就是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脆弱到了极点,又怎么还能含珠呢?
金珠滚落在地。
却没人敢捡。
阮筝闭了闭眼,眼泪如珠串扯断,滚滚而下。仆婢们很是担心,主君陪葬皇陵后,便一刻不停歇地守在娘子身边,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怎么会呢?
阮筝不为自己,也要为兄长、家族考虑。若是她也死了,阿兄在这个世上,便彻底没有亲人了。
阮筝让人煮了燕窝粥,去书房看望兄长。
可还未走近,她便听见了一道低哑至极的声音。
是兄长。
他哽咽道:“阿耶,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