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知道在这枚子弹的弹头里，究竟装填了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暴躁的高危赛博精神病，瞬间变成温顺待宰的羔羊。”

而看着那个与自己记忆中的女性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吉姆不由轻声说出了那个名字。

为什么会是哈内尔？她为什么还活着？

三名维和成员之中，为首的那人走到了吉姆身前说道。

“我知道什么叫做子弹。”

“我要壁纸干什么？挂墙上当飞镖靶标吗？”

“不，我想听你告诉我答案。”

虽然他的这些话，多少有些转移话题给自己找补目的在里面。但先前的那些围观群众，是亲眼看到自己单枪匹马过去制服的那个赛博疯子。

冷不丁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人用下巴指挥着身旁的队友，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精工左轮手枪“说服者”。

此时此刻，无数的问题塞爆了他的脑袋。

那是在幽暗的枯井底下，那个四肢像竹子一样被折断的亚麻色长发女孩，微笑着轻声对他说：

“不用管我了，就让我留在这里吧，吉米。”

而这帮带着漂亮装备的“官方人士”，则只是没有一点作为的姗姗来迟。

所以说，这还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他立刻将好友申请界面给打开：

吉姆站起了身，然后用育儿一般的口吻嘲讽道。

那个让吉姆感到有些厌恶的家伙如此道。

艾洛伊兹·哈内尔。

“走吧，不要回头了。”

自己第一个抛下的女孩。

吉姆皱了皱眉头——自己居然不是很能够读出对方的想法来。

江舟终于回想起来了，让人智伦理监察委员会来诺德安置区设立办事处，为安置区地下开通人道主义援助渠道，好像就是自己当初与布克一同商议好的条件来着。

而在碎穹之战以后，那六家公司也是被迫同意了这个条件。

江舟苦笑了一声。

对方的声音经过头盔内某些装置的处理，听起来就好像扭曲的电流音一般尖锐。这种处理，很大程度的消磨掉了对方声音里的表征，令吉姆没法分析出话语本身之外的含义。

“你知道，我是不会怪你的。”

现如今全球最大的调整者档案库，就是由他们建立的。而诺德安置区临时政府的登记档案，也是连通在了那个档案库里面——说实话，若不是迫不得已，吉姆真心不希望自己调整者的身份被“十层”政府所知晓。

……

【噢，那肯定就是了。兄弟，我懂你的感受，想当年我制作出第一个……】

对于这番质疑，吉姆心中一沉，并没有回话。

“头儿，怎么办？”

人智伦理道德委员会是最为强硬的调整人管制主义者，将所有的调整人像《X战警》里的变种人一样给登记管控起来，是他们在近些年来一直在推进的事业。

眼见情况不妙，那几人对视了一眼。

“看到你这么多年来依旧没有什么改变，我也就放心了。”

……

没等陈妄分享自己被自己造物给踹掉的光荣往事，吉姆便将对方给拉黑了。

她笑着如此道。

“我得说一句，吉米。都这么多年了，你的处事方式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糟糕。”

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回过神来的吉姆想要追上去询问一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问起。

先前捡起吉姆配枪的那人如此问道。

将那颗子弹像硬币一样高高弹起，那人一把将其攥在了手心，然后如此道。

等到他发现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扬，而连忙重新板起了脸，那已经是五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而吉姆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拿起枪打开了弹仓，然后从中抽出了其中的最后一发干扰弹。

吉姆没有理睬，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

“答案是零个，因为人智伦理监察委员会从来都做不成任何事情，就好像你们先前一样。当层阶中心出现了赛博疯子在大杀特杀的时候，你们带着够去打佣兵战争的昂贵武器姗姗来迟。而在到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咄咄逼人的为难一个帮助你们解决了问题的普通市民，好让你们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无能。”

“还能怎么办？走吧……手续还没下来，我们在诺德并没有执法权。再说了，这次本来就是过来帮忙的。”

“我说啊，你何必对我们这么大的敌意呢？”

大木头、小烟火……这都多少年前的外号了……

这个时候，那人继续道：

“所以面对着这么一个专业的杀戮机器，你就这么无惧牺牲的冲了上去，然后恰好奇迹般的将对方给制服了。

飞车浮空悬停的气流将江舟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三个戴着全覆盖式维和头盔的家伙从武装飞车上跳了下来，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在仔细检查了一会儿以后，他把干扰弹扔给了为首的那个人。

对了，恭喜《深渊漫游者》获得了第34届银河奖最佳网络文学奖的入围，鼓掌！

【闭嘴】

那个人的个子不高，但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而说的态度，也好像一个在哄学生的小学老师。

（啪叽啪叽啪叽！）

然后有些想说的，在开书之前，对于诺德安置区地下层阶的设定，我有去查阅过拉美平民窟的资料。但最近关注巴以冲突的新闻才发现，现实中人间地狱，要远比我对照着文献资料想象出来的要恐怖与惨烈太多了——哪怕是挖掘自己想象的人间地狱，也不及现实残酷的万一，而这种反差真的让人觉得非常的无力。

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