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的脚步从偏远的小城逐渐深入,长媛县已经越发靠近那些繁华无比的令国中间腹地,沈暮白的人脉也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陈曦略带讽刺地笑了笑,想来又是什么靠裙带关系的贪官污吏。
“好”,陈曦点头,示意侍卫队摆驾,“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看看。”
沈暮白自是看出了陈曦眼中的不屑,这修家虽然离得远,但是于她,也算是有点沾亲带故,慌忙解释道。
“这修家,是我舅父刘务的亲家朱家的女婿家。他们和郝有才一样,也是做买卖的”,沈暮白想了想,这样好像还不能说明问题,于是接着补充,摆了摆手,“反正就是和我们沈家,没什么姻亲关系,但也算能说上点话。”
陈曦怎么会不知道沈暮白的意思,她想要梳理他们的关联,但又想急于撇清,只是远房的远方。
“我懂得。”
陈曦故作沉思,然后又开腔道,挖苦了一下沈暮白。
“就是那种无事无人,有事有人。出了事,可以甩得远远的亲戚。”
没想到沈暮白,却没有遮掩之意,全部应了下来,“呃——你说的好像也对。反正就大概这么个情况。”
见她神色自若,显然对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早已见怪不怪。
不一会儿,大部队缓缓驶到了荷花邬的门前。“荷花邬”三字瞩目,其笔触绵软温柔,就这样镶嵌在门楼上,却在柔美中有着刚硬。沈暮白抬眼一扫,心头不禁为之一震,这府邸之气派,超出了她的预期。隔着紧闭的大门,她都能闻到那浓郁扑鼻的荷花香气,那石雕水榭、曲径通幽,绿意盎然像是在她眼前展开。
怪哉!这冬春交接之际,根本不会有荷花!难不成这修家还有什么栽种荷花的绝活?
陈曦用手指轻轻地撩开了马车的布帘,低语道。
“果然不愧是远近闻名的修家。”
这府邸不是一般的高级,在奢靡中透露着家主品味俱佳,而且不显山露水,若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其用材昂贵。他们一行人在荷花邬门前落定,陈曦轻笑着准备示意沈暮白,一起进入。
但就在这时,已经恢复女子装束的沈暮白却不肯,伸手阻止了陈曦,她回过头来看着他,神情有些玩味。
“你进去后,莫要提我的身份,唤我义妹便可。我想看看修家的态度。”
她那目光中隐含着几分试探与内敛,显然她对于未曾谋面的修家人有所芥蒂。
陈曦顿时有些意外,但也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妥,说道。
“也成。听闻这修家财运亨通,各地都有庞大资产。如此通透之人,想来对于我这位皇子应当也会礼遇有加。”
他说着,转身便挥手,让自己的侍卫长赵允磊开道,准备敲门入内。
等他的轮椅刚推到门口,修家的大门已经要缓缓打开,迎接众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陈曦低声道:“等一下。”
沈暮白慌忙上前,以为有什么急情,赶忙问道,“怎么了?”
侍卫队、质子团,以及和沈暮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假谢勉与蔺阅,全部停顿下来,深深呼吸,害怕漏掉了什么。这时候沈暮白站得笔直,神情带着几分无奈望着陈曦,眉毛都急歪了。
“你这人,说话呀!你要吓死我们?”
陈曦左右看看,毫不慌乱,反而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终于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才吐话。
“你看,你比我老上许多,我怎么能唤你义妹呢?这实在不妥啊!”
他的这句话说得不急不缓,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
顷刻间,众人无语,沈暮白朝陈曦翻了眼睛,气得耳朵都快红透了,马上接了话。
“我认为啊……你说的有理。等进去后,你就唤我姑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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