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初入公司的第一个月,他也是这样带她去各种饭局,一点点把人脉喂给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隔了一座山。
许久,两人才出来,只不过傅时遇的脸有些黑,看向沈喃的眼神变得阴冷。
沈喃感受到手上的震动,低头粗略看了一眼,忙在傅时遇经过时拉住他的衣袖,公式化地提醒。
“十分钟后商米公司的负责人要来签合同,傅总如果不急,可以等签完再去。”
傅时遇站定,手臂用力扯出她手上的衣料,淡漠道:“你不是挺厉害吗,想个办法拖到我回来不就好了?在傅氏这么久怎么变笨了?”
说完他揽着孟甜就走了。
沈喃很肯定傅时遇在为孟甜出气。
未言其他,照常接待商米公司的负责人,等了一下午也不见他们回来。
无奈,沈喃赔笑着安抚好几位负责人的情绪,略显局促地出去打了个电话。
傅时遇的电话一直占线,沈喃恨不能钻进手机将对面的人捉回来,思索片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短暂地响铃,电话那头传来委屈的声音:“沈喃姐,是还有材料有问题吗?”
“傅时遇和你在一起吗?”
“他去问医生注意事项了。”孟甜软声道:“刚才送我回来的时候,司机走神出车祸了,时遇听到就赶过来了。”
沈喃沉默片刻,还是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就是胳膊有点擦伤,时遇说女孩子身上留疤不好看,去问医生后续该怎么养伤比较好。”
或许孟甜没发觉,她方才说话时,语调都是上扬的,像是在和闺蜜炫耀她的男朋友有多好。
听得沈喃有些分不清情形,她垂下头,看着隐在衣袖里那道狰狞的疤,因为体质变得增生,像一条毛毛虫停在她的胳膊上。
她记得那时候傅时遇因为争城南地皮的使用权,身边危机四伏,那天恰巧两人参加酒会,沈喃余光瞥见侍者手里的匕首,想也没想就挡在傅时遇身前,结果就是缝了五针。
沈喃记不清他看到伤疤时的表情了,只记得她问傅时遇会不会留疤时,对方只说‘留不留能怎么样,反正是在胳膊上,穿上衣服就看不见了’。
“沈喃姐?”
对面的孟甜见她半天没回话,试探性地叫着。
沈喃平静开口:“没大事就好,商密公司的负责人等很久了,让傅时遇回来签一下合同。”
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熟悉的低沉:“让他们先回去吧,就说这个项目再磨合一下。”
临挂断前,沈喃听见那头傅时遇不屑地嘟囔‘还说你笨,我看她才是越活越回去’。
沈喃看着黑屏的手机,像是被抽干精气般斜倚在走廊的栏杆上,傅时遇那句话就像刻在留声机似的在脑海自动循环播放。
直到露露着急忙慌地找来,她才安顿好杂念,挂着职业的笑推开会议室的门,礼貌地挨个赔罪。
负责人们痛骂一场才离去,好不容易才送走这几尊佛,沈喃还没来得及休整,又迎来了一位神,她手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来信的是傅时遇的奶奶,傅老夫人让她晚些时候到明和饭庄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