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萧远并没有辩驳,或许在他心底深处同样认同大家的说法吧。
并没有理会屋子里吵得翻天的亲戚们,萧远默默地走出来房间,蹲在院子里望着熟悉而又陌生了的家,很想哭,可是现在的他却没有任何的眼泪,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就是如此吧。
就在这时候,一只温热且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按在了自已的脑袋上,萧远下意识的抬头,看见一张满脸褶皱且慈祥的脸。
“孩子,我有个三岁的小孙女,她一直想要个哥哥,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家?
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字现在对自已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萧远觉得自已的视线有些模糊,眼泪无声的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罗大夫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医术谈不上特别的高明,但是基本的药理都能通晓,在村子里也不喜欢出风头,跟任何人都是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甚至于包括自已的父母,关系也并不算是特别的熟络,却没想到最后想要收养萧远的竟然会是他。
不知不觉间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萧远已经长成了十七岁的大小伙子,罗大夫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此时的萧远已经能掌握了对方七八成的医术。
时间并不能抹平伤痛,除了罗大夫一家之外,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对他很仇视,大人们还有所收敛,小孩子却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对你非打即骂,对此萧远只是选择了默默地忍受,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已良心的谴责好受一些。
那一日,萧远背着竹筐去山里采药,却被一块石头迎面击中了额头,痛苦的蹲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萧远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辫子的小姑娘落荒而逃背影。
那个孩子萧远认识,名叫陈明明。她的父亲是当年牺牲的十二人中的一员,她恨自已也是应该的,更何况陈明明的母亲是为数不多对他很好的人。
萧远心中有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长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洒落的草药,默默地回到了家中。
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步履蹒跚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
陈明明原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当中。
六岁那年的某一天夜里,陈明明正躺在父母的中间睡觉的时候,门外突然间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你看看这是谁啊,这大半夜的敲门?”
母亲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推了一把躺在陈明明身边的父亲。
“我出去看看。”
父亲说话的功夫,披了件外衣拖拉着鞋子下地去开门。
此时陈明明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从炕上爬起来,一边用手揉着自已的眼睛,一边哈欠连连的看着门外。
外面传来一阵男人哀求的声音隐隐间似乎还缠杂着女人小声的啜泣,紧接着又传过来父亲安慰的话语,不过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陈明明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没多大一会儿,父亲就一脸严肃的回来了。
“外面的是谁啊?”
父亲刚进了屋子,母亲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萧家的两口子,说孩子丢了想让我帮忙找找去。”
父亲一边说话的功夫,一边麻利的往身上穿着衣服。
“啊?这孩子咋还能丢了呢?”母亲被吓了一跳。
“说是半夜睡觉的时候就发现孩子不见了,不怕别的,怕就怕是让南面林子的山魈给叼走了。”父亲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们都说山魈山魈的,那山魈到底是个什么啊,谁也没见过,都不知道真的假的?”母亲在一旁继续说道。
“那山魈就是跟个大马猴子似的怪物,不过我也没见过。”父亲挠了挠自已的鼻子,也有些拿不准的说道。